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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為什麽不喜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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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顆小心臟發出劇烈的顫抖,望年故作鎮定,滿心歡喜地從光禿禿的馬車上站起來,聲音又軟又甜:“樹樹,你回來。”

韓宣被嚇到四肢僵化,垂眸不敢看望年與樓玉樹,將手汗搓在衣袂上,暗自感嘆望年的勇氣與變臉速度。

樓玉樹眼裏殺意漸漸湧出來,勾唇一笑,溫聲問:“什麽事不能讓我知道?”

“沒什麽……”望年正解釋,樓玉樹沖過去,強悍有力的臂膀將瘦弱的韓宣提起。

“不說,我把你另一邊臉也割傷。”

猝不及防被扼住胸膛,韓宣呼吸不暢,慌亂的眼神瞥了一眼望年,急中生智,啞聲胡說:“三皇子喜歡望年姑娘,望年姑娘不為所動,她害怕你知道這件事。”

涉及三皇子,樓玉樹必定不敢動三皇子。

望年配合著說:“不是,我弄了石榴汁給他喝,他賞了我錢,只是對我的手藝欣賞罷了。”

樓玉樹瞥了一眼她懷中的包袱,苦澀而帶著瀕臨瘋狂的笑凝視著望年。

“望年,我再給你一次機會。”他的劍在韓宣那半邊完好的臉上纖毫地緊貼。

只要他輕輕一動,韓宣的臉必然會毀。

“你放了他。”望年真想打死自己,深呼一口氣,“跟他沒關系。”

“望年,你要記得,今天是你害死韓宣。”他的語氣毫無波瀾,冷得望年心寒眸酸。

劍即將落下,望年大聲說:“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答案嗎?樓玉樹,你態度如此惡劣,我哄你哄了多少次?你也知道是花言巧語,我不喜歡你啊。”

樓玉樹楞了好一會兒,攥緊拳頭,發洩地揍了韓宣一拳,轉身憤恨地拽著望年下馬車,蠻力地拉她上自己的馬,飛速揚鞭而去。

韓宣滿口腥血,疼得面目猙獰。包袱裏的銀錢掉在地上,他望著離去兩人,走到地上替望年收好包袱,惡心地吐出一口鮮血:“還是我好,珍花,以後我才不會像他這麽狠。”

風呼嘯而過,駿馬在寬闊沙道飛馳奔走,卷起漫天沙塵。樓玉樹雙腿夾緊馬身,像是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馬身上。

凜冽的風如刀割在臉上,望年被顛得下半身快失去知覺,頭發四處飛揚,歉意滿滿地說:“樹樹,說句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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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年:“……”

樓玉樹自始至終保持沈默,只有淩亂的呼吸聲在她的耳畔回響。

腦子一片空白,體內的殺戮以排山倒海的氣勢覆蓋了所有思緒。他想毀滅了一切,殺了望年洩憤。

為什麽不動手?

他反反覆覆地責問,怨恨自己為什麽不動手,卻始終得不到一個正確且讓他滿意的答案。

道路通往無盡之處,不知去往何處。他們策馬奔騰,拋卻了外界的紛擾。

不知道跑了多久,面前悄然出現一條小溪,擋住他們的去路。他使了勁鞭馬,依舊不要命地往前沖,嚇得望年連連大叫,閉上眼睛等死。

馬兒驚慌地長嘶,在溪水邊正好停下腳步。

望年死死地握住馬鞍,氣喘連連,察覺馬停了才轉頭,想同樓玉樹說話,卻被他的大手擋住視線。

“為什麽……不殺你?”他沈沈地喘了一口氣,啞然的聲音像一把脫不開鞘的鈍劍,話裏帶了幾分哭腔,“你……為什麽……不喜歡我?”

眼前景色秀麗,波光粼粼的小溪上有翠綠的青荇順流飄蕩。馬兒想吃喝水,悠悠地晃蕩,走到小溪邊旁,卻將他的淚珠晃出眼眶。

“你對我好點,我就喜歡你了。”望年輕聲地安慰他,說出來的話卻有種異樣的苦澀。

應該說,她是個自私的人,只會愛自己。

再者,她是來做任務的,任務完成,意味著這段關系的結束。若是像樓玉樹那樣傾註過分的感情在一個人身上,苦的只是自己。

出於保護自己的心態,她每天都在勸自己想開點,不要當真的,不要喜歡上一個瘋子。

“你騙人,你根本不會。”他的額頭靠在她纖細的肩膀上,發了狠地攥住她的肩膀,控制不住地發怒,“望年,既然你不喜歡我,我要殺了你。”

她吃疼地蹙眉,咬著牙關沒說話,手指輕輕地揩他的指尖。

許久,他擡起淚目,憤然裏帶著點委屈:“你喜歡我好不好?你為什麽總是讓我快樂又痛苦?”

如果早知道喜歡一個人這麽痛苦,他才不要喜歡望年,倒不如,殺了她算了。

“我又不是不要你,我一直在你身邊呀,親親嗎?”她跟著他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,企圖迷惑他。

“我不要!”

“再問一次,要不要親親?”

“我不要!”他的心被撚碎成了好幾瓣,“你不喜歡,為什麽要委屈自己和我在床上恩愛,讓我肆意擺弄你?望年,你怎麽這麽下賤?”

“要親親嗎?”

“你下賤!”

“我下賤,要親親嗎?”

“你淫蕩!”

“我淫蕩,要親親嗎?”

“你不知羞恥!”

“我不知羞恥,樹樹,要親親嗎?”

他酸澀地抿著嘴,眼淚撲簌簌地落下,像只夜裏被風吹雨打的小貓,發出輕微的哽咽:“要。”

感情進度條增長1%,真是鬧騰。

他放下手,掰過她的腦袋,眼淚晶瑩地掛在臉上,努力克制心碎的酸澀,嗚嗚地哭出聲:“你不喜歡我,別告訴我好不好?哪怕哄騙我,也說喜歡我好不好?”

“我怎麽會騙你呢,我一直都想嫁給你的。”她的眼神裏滿是誠摯,溫柔似水,揉了揉他的手指,“沒人比我更愛你了。”

樓玉樹聽到這話,痛苦似乎多增了一倍,可望年不說更加叫他難過。

他們坐著悠悠搖晃的馬身,熱烈地親吻,柔情地撫慰,纏繞地擁抱,但一切都止不住他心裏的難過。

吻了許久,馬兒累得撐不住,漸漸往下蹲。樓玉樹護著她落地,急切地托著她的下巴,同她唇舌交織。

荒蕪人煙的郊外,他們佇立在清脆的草叢上,從白天吻到夕陽西下,候鳥回巢,吻到望年嘴唇紅腫麻木,窒息頭暈,樓玉樹依舊不肯放過她。

“樹樹,我好渴,不能再吻了。”

樓玉樹抱著她繼續啜泣,眼淚汩汩下墜,開始胡言亂語:“我不會喜歡你的,我等等就殺了你,你個不知羞恥的女人。把你剁碎了扔野外,下賤的女人,去死。”

望年真想撕爛他的嘴,還是耐著心哄他:“要不,我們回客棧快樂一下,我在上面好不好?”

“我不要。”

望年無能為力地嘆氣:“你在上面。”

“我不要。”

“你在後面?”

“我不要,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不知羞恥?”他氣得啜泣,那張清俊的面容鋪滿濕潤的淚水,嘴唇不知是哭腫的還是吻腫的,格外紅艷。

“你不愛我,為什麽還想吻我?”

“因為好看啊,看到好看就想……”

望年的話沒有說完,他斥聲道:“所以有任何一個男人比我好看,你就會離開我?”

“怎麽會?”

“成親!”

他們說,只要成親了,女子就不能隨意離開丈夫,更不能同其他男人有染的,否則要浸豬籠。

他要成親,現在、立刻、馬上!

望年遲疑了一下,沒想到成親的提議來得這麽突然,樓玉樹這是哭傻了吧。

“你猶豫了?”他苦澀地垂下腦袋,氣得渾身發抖,咬牙切齒地罵道,“望年……我殺了你……你個不知羞恥的女人……”

“我沒猶豫,不過是覺得有點突然。”

他越想越生氣,淚水還噙在眼眶裏,夕陽下更顯得面紅耳赤。

他從荷包裏取出一顆藥丸,捏住望年嘴巴,塞了進去,不許她吐出來。

望年含著那苦味的藥,幾乎快吐了,還是咽了下去,竭力地拉開他的手:“什麽藥?”

“毒藥,只要離開我,沒有解藥,你會痛不欲生。”

望年:“……”

這玩意兒跟樓玉樹當時餵她吃的藥味一模一樣,蕭聽說沒有毒。

眼眶蕩著晶瑩的淚花,冷色棕瞳仁的深處是狂放的危險,他捋了捋她的頭發:“我會叫人把永生石鎖弄好,望年,你不需要自由。”

“成親!馬上成親!”望年連忙答應。

“晚了。”

望年:“……”

回去後,兩人吃飯時,已經吃飽的望年討好地為他夾菜:“樹樹……”

樓玉樹沒吃幾口飯,沒理她,而是爬上床,背對著她默默地落淚。

怎麽原著裏面沒有寫他這麽會哭?

望年現在一個頭兩個大,腦袋跟著趴樓玉樹的手臂上:“一起洗澡?”

“不要。”他抖開她的腦袋,擦擦眼淚。

望年摸了摸幹澀的嘴唇,想著犧牲一下自己的嘴唇,湊近他,一寸一寸地吻他淩厲的側臉,親吻他的耳朵。

“你走開。”

她坐起身,想要離開,卻被他一把抓住,摟在的懷裏。

“不想死,你就走。望年,我還生氣。”

“你氣什麽?”

“你竟敢離開櫃門,我說了,不許離開,你言而無信。”

“我腿麻了,而且你沒回來,所以今晚一夜八次。”

“八次就八次。”他就等望年說出這句話,方才在外面,不好做什麽,今晚他要弄哭望年。

要難過,大家一起難過。

望年:“……”

八次,想死吧?

有時候,在路上不要隨便講人的壞話,風可能會洩漏你的秘密。

望年正在為口嗨付出慘痛的代價,像只鹹魚被翻來覆去,每個姿勢都來了兩遍。

樓玉樹簡直就是個不要命的瘋子,軟硬與否,發了狠勁,死活不肯放過她。

她頭一次感覺自己快被磨破了,還得裝配合,裝作相安無事。

不服輸,說了八次就一定要硬抗過去。

兩人從郊外回來開始,男女對抗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,最後兩人都累得昏睡過去。

睡到傍晚時分,有人敲門,樓玉樹才醒來。

“望年姑娘,昨日你的包袱落我這裏了。”

樓玉樹披上一件內袍,敞著胸襟,滿臉染上森冷的殺戮,提著劍憤然地打開門。

韓宣像是老鼠見到貓,嚇得把包袱塞他懷中,結結巴巴地說:“我……對不起。”話罷,他倉皇地逃離了房間門口。

望年困到眼睛睜不開,見他回來床上躺好,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肩頭上,很快又傳來徐徐而勻勻的氣息。

樓玉樹癡戀地將她摟在懷裏,始終不明白,望年不喜歡自己,為什麽能這麽心安理得、毫不顧忌地跟自己好呢?

他想不明白。

想不明白,沒關系,只要把她鎖起來,管她愛不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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